物极必反/10除夕
“儿子，把桌上腾干净。”
刘岩端着三盘凉菜，杵着下巴示意刘耀文把餐桌上包饺子的馅料挪开。
“得嘞，老刘，要开饭了？”刘耀文放好东西，立马伸着狗鼻子嗅了嗅刚被刘岩放到餐桌的三盘菜，“不愧是我爸，真香。”
刘岩笑着打开刘耀文伸向盘子的爪子，“光知道吃，去，把厨房其他菜端来，看你丁哥在那帮忙也不害臊。”
“略略略。”
刘耀文还是趁机叼起了一片牛肉塞进嘴里，手里顺带捎了一片，心满意足地跑到厨房准备端其他菜。
刘耀文一进厨房就看到了丁冉旁边打下手的丁程鑫，悠悠晃到他哥身边，用干净的食指戳了戳丁程鑫的后背，小声说道：“丁哥，弯下腰，我有事给你说。”
丁程鑫正拿着空盘子准备盛菜，没看见晃进来的人影，就先听见了刘耀文的声音，原以为小鬼有什么小秘密要跟自己说，配合地弯下了腰，就又听刘耀文说道：“张嘴。”
丁程鑫还没反应过来，嘴里就先被刘耀文塞进了一片牛肉。
他低头准备说些什么，眼前的小孩就笑嘻嘻地问道：“丁哥，好吃吧？”
丁程鑫本来想说好吃的，但看到刘耀文亮晶晶的眼睛，就忍不住想逗逗他，“还行，就是不太干净。”
刘耀文本来没听懂这句话，但看到丁程鑫看向自己还泛着油光的两根手指，顿时明白了过来，“哪不干净了，丁哥你不会嫌弃我吧。我可是在老刘眼皮底下抢来的肉呢，可不容易了。”
丁程鑫装出一脸诧异的模样，甚至还浮夸地捂住了嘴，“这么不容易啊，那我能吃到我们耀文儿喂的肉岂不是太荣幸了。”
“那是当然。”
丁冉在一旁听着两人逗嘴，不觉笑了出声，侧头看向刘耀文逗道：“小文，有你丁姨的份吗？”
刘耀文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支支吾吾地说道：“啊，嗯，我爸，对，我爸说要来喂你的，我岂能抢了他表现的机会，是吧，老刘。”说着，还把声调提高了不少，让外面摆盘的刘岩听到。
“行了，知道你喜欢你丁哥，把这盘菜端出去就跟你丁哥去包饺子吧。”
刘耀文听到包饺子两眼立马亮了，十分积极地接过盘子，顺便拽了拽丁程鑫的衣袖说道：“丁哥，我们现在就去吧。”
丁程鑫看着眼前喜形于色的小孩，无奈地脱下身上的围裙，用食指刮了刮刘耀文的鼻子“你呀你，等会儿包好看点。”
“刘耀文，你包的是元宝么？丑死了。”
“丁哥，这明明是个坦克。”
“你见谁家坦克长这个样子。”
刘耀文盯着自己手上奇丑无比的饺子，十分心虚地回道：“这不是被敌军摧毁了吗。”
“那这烂的馅都出来的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那，那是敌军殃及池鱼，把它们也给炸毁了。”说完，还不忘十分戏精地演到，“呜呜，我可怜的饺子们，还没下锅就被敌军摧残的没有饺子样了。”
丁程鑫在旁边看着十分无语，拿出一个饺子皮说道：“小鬼，看着，应该这样包，把面皮都捏紧了，看懂了吗。”
刘耀文自知理亏，泯着嘴十分认真地点头，拿着一张饺子皮就开始试验，结果不出所料饺子皮还是那个饺子皮，饺子还是当初丑的分不出形状的饺子。
又忙碌了一个多小时，年夜饭八菜两汤算是做好了，丁程鑫和刘耀文包的饺子也好了。
虽然有的饺子一看就是要立马散架的样子，但下锅后烂的饺子却不多。
四人围着餐桌吃着年夜饭，跟着电视上春晚的钟声一起倒计时，3，2，1。
“丁哥，新年快乐。”
“耀文儿，新年快乐。”
在新年的伊始，第一句新年快乐是对对方说的，第一眼望见的人也是彼此。
四人说完新年快乐后，举杯相碰，刘岩喝了些酒，脸有些红，对着丁冉和丁程鑫说，“小冉啊，还有程程，我知道你们以前除夕过得不快乐，我也知道你们以前在这天总过得很冷清，不过以后不会了，以后有我刘岩在，我一定会尽力让你们忘掉以前的不开心，每天都开开心心下去的。”
他们都知道刘岩喝多了，但眼睛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泪，或许是被感动到了，或许是想到了以前，亦或是两者都有。
丁冉挡了刘岩想继续往嘴里灌的酒，“不能喝了啊，一喝酒就没正形，大好的日子又扯不开心的，我们现在不挺好的吗，以后我们四个人就是最亲的家人。”
丁程鑫也不知道说什么，心里感动是真的，这段日子的开心也是真的，但心里的难受也不是假的。
想起严肃最初离开的那个除夕，那天也是这样，弄了几盘凉菜，锅里还温着热菜，桌上放着包好的饺子，醋碟和筷子也早早摆成了四人份。可是那天晚上谁也没有动筷，锅里的菜冷了又热，桌上的饺子最终也没吃上，从那天起家里就少了个人，丁冉和丁程鑫也再没过过除夕。
不过，过去总还是过去了，丁程鑫今天很开心，他感觉自己又有家了，有爱丁冉又疼自己的刘岩，有听话又可爱的刘耀文，好像过去真的翻页了，再也不会因为他们翻起什么波浪来了。
刘岩喝醉了，丁冉扶着他去卧室躺下，刘耀文和丁程鑫则帮着丁冉收拾起来了桌上的东西，等一切都弄好也差不多凌晨一点多了。
丁程鑫还不太困，或许是因为好久没这么开心了，也或许是终于和过去困守在除夕夜的那个自己说了再见，他今晚很快乐，说不上的快乐。
丁程鑫趁着大家都进屋睡了，悄悄去了天台。他抱着膝盖坐在一个台阶上看着天空上一阵阵的烟花，脸上洋溢着笑容，轻轻地对自己说道：“我又有家了。”
看得正入迷，发觉身边突然挨着了个热源，抬头看去是裹成团子的刘耀文，刘耀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，只是一直看着丁程鑫，好像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情绪，十分认真地说道：“丁哥，你今天开心么。”
丁程鑫看着刘耀文的眼睛，笑得十分明媚，像喝醉酒一样狠狠点了下头，嘴上说着：“嗯，很开心，好久没这么开心了。”
刘耀文也笑了，望着丁程鑫的眼睛，对着丁程鑫说道：“丁哥，我还希望你能天天开心。”
刘耀文坐到了丁程鑫旁边，小心翼翼地又说：“丁哥，你还有我，还有丁姨，还有我爸，我们都不会走的，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丁程鑫听得一怔，抚着刘耀文头的手也停顿了一瞬，随后心像被揪了一下，放下了扶在刘耀文的手又抱住了自己的膝盖，好像这样才能有些安全感，“原来你知道的啊，我们耀文儿怎么这么好。我以前很丢人的，总是觉得是不是因为我太差劲儿了他们才会走的。有时我连生气都不知道跟谁生，我妈比我更可怜，我得表现得更成熟才行，这样她才不会难受。”
刘耀文有点心疼这样无助的丁程鑫，立马又凑前了些，伸出自己肉乎乎的手拍了拍丁程鑫的头，安慰道：“丁哥，不丢人的，你没做错什么，是他们不懂得珍惜。”刘耀文眼里有光一脸诚恳。
丁程鑫又笑了，比刚才笑得还灿烂，把刘耀文搂进怀里，又揉了揉他的脸，说道：“遇见你真好，以后可不能离开我昂。”
刘耀文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，软声软气地说了句：“不过丁哥，你弄疼我了。”
丁程鑫“噗嗤”笑到了刘耀文身上，将头垂在刘耀文肩上，指着今天晚上月亮身旁唯一的一颗星，说道：“以后我的弟弟就只有你一个了。”
评论(8)